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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Clee Wang

遇見行走:Week 1直播報告



Week 1: 踩到_____了

by Clee

泥巴,狗屎,髒東西 錯——位 那麼 錯位的到底是誰? 是我,狗,狗屎,泥巴,爛果子 還是他們相遇的柏油路


 

恐蟲者筆記(一)

by Paula

日期:2023年1月11日 蟲蟲類別:冬季的、不知死活的 蟲蟲a:要努力成為幸存者哦

「蚊子陷阱」,我口中默念。這塊略顯不合時宜的告示牌,歪歪扭扭地環抱著榕樹雜亂無章的支撐根。「施用除害劑 - In2Care ‘蚊子陷阱’」被用最醒目的紅色、告示牌面積所能容納的最大字體,放在最中心的位置。施用日期和時間,雖然也是紅色,但以潦草的字跡、手寫在「蚊子陷阱」的下方。我需要向前湊近,努力地查看,才能知道「蚊子陷阱」是在半個月前剛剛被噴灑在這塊區域。Clee習慣性地伸手觸碰樹幹,聽到我閱讀告示牌之後,「啊」的一聲把手縮了回來:「有毒!」 「除害劑」也就是「清除害蟲的藥劑」。給「蟲」字前面加上一個「害」,是一種對統治和權利、歧視和壓迫的指向,猶如一個生物界的政治概念,對可以被接納存在的蟲子的「質量」進行管理。納粹在迫害猶太人的時候,也給其冠以「低人一等」的名義。然而,蚊子並非一直保持「沈默」,只是它們「反抗」的聲音沒有被聽見罷了,否則我們如今就會生活在一個完全沒有蚊子的世界。這就是蚊子這個物種的「狡猾」之處,讓它們得以逃脫猛獁象的命運。 在這個潮濕和異常溫暖的冬季傍晚,我們會在水塘附近遇到逃過「蚊子陷阱」一劫的「幸存者」嗎? 每年冬季,食環署都會在香港各大公園進行滅蚊作業

蟲蟲b:大量筍盤,歡迎查詢

由於Hathor要用樹葉進行藝術創作,Clee一路幫她收集各種各樣的落葉。正當她準備撿起路邊落葉堆里的樹葉時,她輕喊一聲、扔下手中樹葉。這片落葉朝向天空的一面是鮮艷的黃色,其中散布的綠色斑點就好像有人在未乾透的紙上,隨意輕點綠色的水彩,在黃色背景中慢慢擴散。每一個綠點的彌散都各有個性,它們在有限的空間里重復、重復、再重復,讓我想起草間彌生的「無限」系列。 我將樹葉輕輕拾起,翻轉至另一面,奇異的可見物出現了。不足半釐米高的、上窄下寬、形似蓄水陶器的微型「小桶」,七倒八歪地排滿整片樹葉。湊近看,能夠看到「小桶」上方的小圓口。有些「小桶」較為乾癟,「桶身」可見缺水導致的竪條乾紋;有些「小桶」則較為飽滿,粉粉嫩嫩的猶如嬰兒臉上的紅暈。它們彼此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密密麻麻的視覺效果,突然讓我想起中原地產櫥窗上的廣告語「大量筍盤,歡迎查詢!」俯身查看附近的草叢,原來有「筍盤」的樹葉遍布四周。 無法得知這些「小桶」里有沒有東西,無法知道我和它是不是在「互相凝視」。它們被如此相互不同地停放、安置和排列在這個場所中,而讓它們在這裡相遇的那個時空網格早已消失,或者說它又不停歇地向另一種可能性延伸下去。它們並沒有默默等待著自己被發現、被陳述的那一刻,它們早就在那裡的這個事實,本身就是對」存在「不可置疑地宣明。 「這些是蟲卵吧,」Clee說。 這些應該是某種毛毛蟲卵,無從考證,香港的郊野公園隨處可見

蟲蟲C:少裝模作樣

我們拐進了一條從未走過的小路,一人寬的窄窄泥路,一邊是水管,一邊是安全護欄。 要我說對香港冬季最靈敏的物種,一定就是蟲子。」神奇的欄桿「即便在一個相對溫暖潮濕的冬日,也不復往日的繁忙。細緻如Walla的眼神,也很難看到欄桿上有鳥屎以外的生物痕跡。「咦~這是什麼?」他突然指向一段護欄。順著他的手勢,我看到一段欄桿的盡頭、縱橫交匯的位置,停著一小團小指指甲蓋大小的白色可見物。它張揚地向兩側伸展著兩條長長的腿,其餘肢體收起緊貼身體下方。這樣的姿態很眼熟,像極了泥灘上的螃蟹,揮舞大鉗子嚇唬人的樣子。 淺色軀乾上,只有頭部向上矗立的兩個眼睛有深啡色的花紋,像是戴了一副老花眼鏡的螃蟹。呃,應該,是眼睛吧。Clee用手機拍攝微距,放大看,那可見物的表情有點尷尬,讓我想起某部動畫片里的角色。看著它滑稽的模樣,我們都放聲大笑。如此大的動靜,它仍一動不動,任憑你湊得再近、用氣吹它,也一動不動。「死了嗎?」Walla問。我用樹葉輕輕觸碰它的身體,它有氣無力的揮動了一下兩個大前肢,好像慢動作。它的被動,讓我得寸進尺,稍稍將它向前推動,這時它收起一對大肢到身體兩側。「沒死,但估計離死不遠。」我回答Walla。 Clee數了數可見物的腿,說:「七條腿,但本來應該有腿的位置留空了,可能掉了一條。」結構,是對可見物的明指,這個明指通過一種前語言學的分揀,把可見物記錄在語言中,由此獲得的描述是普通名詞。如果要用動詞來命名這個可見物的話,我會想用「裝模作樣」。 拜拜,「裝模作樣」。 蟹蛛在冬季並不活躍 蟲蟲D:攝魂怪

臨近六點,林子里光線昏暗。我們一邊返回主路,一邊聽Walla講述著他最近最喜歡的《哈利波特》角色——攝魂怪。由於在幾個缺少蓋子的護欄立柱裡面發現了壁虎蛋,因此,我們在路上會特別留意那些沒有蓋的立柱。 在Walla檢查一個立柱時,Clee嚇唬他道,「別湊太近,小心洞里的攝魂怪跳到你臉上!哈哈!」聽到她這麼說,我打了個冷戰。好像被什麼力量牽引著,我還是往這個洞里望了一眼。這一望,讓我渾身汗毛竪起,連連退後三步:「裡面有東西!」洞里呆著一個棕黑色、毛絨絨的可見物,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有膽害怕。「難道真的是攝魂怪?」誰都沒有動,大家靜靜望著我,彷彿暗示「你再仔細看一次」。我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走到立柱前,取出輔助燈往洞里一照:黑乎乎的一團身子大約是洞口的半徑長,身側向外彎曲著幾條有著很多細毛的腿,兩條前肢特別長,向身前延伸。 「好像是蜘蛛。」Walla聽到後特別興奮,搶先向洞內打量,他開心地大喊:「是tarentula(狼蛛)!」 狼蛛可能性為80%,狼蛛在香港並不多見,尤其是冬季 晚上回到家,我的左側眼角非常癢,一抓撓發現,原來是一個蚊子包。哈哈,幸存者,你好。 一起參與隨機行走活動。

古典時代,撰寫一個植物或一個動物的歷史,是一件「描述其要素或器官的事,同樣也是描述能在它上面發現的相似性、 被認為它擁有的特性、與它有所牽涉的傳說和故事、它在諷刺詩中的位置、從它的實體中製造出來的藥物、它所提供的食物、古人對它的記載、以及旅行者關於它可能說的一切。」(P134)一個生物的歷史就是這個身處把它與世界聯繫起來的語義學網絡內的生物本身。而如今這一構建過程被「淨化」了,因為它的構建只需要「詞毫無中介地應用於物本身」,構建的場所是一個無時間性的矩形,存在物在該矩形中「被剝奪了所有的評論、所有無所不包的語言」。(P136) 參考書目: 米歇爾·福柯,詞與物:人文科學考古學,2001,莫偉民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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