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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相片ping zhang

遇見行走:Week 8直播報告




Week 8: 阿伯丁交響曲

Aberdeen Symphony

by Clee

1st Movement: 乾枯主題曲

0:00

主演:枯藤、枯枝、枯樹幹、枯種子、人類

友情出演:咬出痕蹟的蟲子


2nd Movement:加速人生

2:18

主演:種子、護欄

友情出演:水流、蟲鳴、人類


3nd Movement:夜間俱樂部

3:21

主演:野豬、松鼠、鳥、人類


 

恐蟲者筆記(八)

by Paula



日期:2023年2月27日 蟲蟲類別:擺爛的

“神奇欄杆”之所以被稱之為“神奇”,是因為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望向它,就一定能夠有所發現,無論是蟲蟲,還是鳥屎。


在連續看到“神奇欄杆”上掛著的幾個廢棄囊袋後,我預感到生命的躍升。果然,這位“朋友”,在欄杆直角處靜靜地在家“擺爛”。自從從一位10後小朋友嘴裡聽到“擺爛”這個詞後,我就特別喜歡使用這個詞。字面意思來看,就是“不知緣由地、擺到爛掉也不動”。人要是“爛掉”就是死了,而香蕉之流的存在物“爛掉”,彷彿是“仍然可以吃的”,並且有可能會“出人意料的好吃”。所以,“擺爛”從去人類中心的角度來看,可能是件好事呢。就像我和Clee,執著地做著一些少人捧場的事情,看起來好像“直到爛掉也不會被欣賞”;就像Virginia Woolf所說的:“女性特別擅長堅持做一些無用的、沒有回報的事情”;不過,待到它“爛掉”的那一天,或許就是最甜、最美味、也是最能體現出價值的存在。


扯遠了。言歸正傳,總是這位“朋友”一動不動呆在“家”裡。它的家是位於兩層絲網間的夾層,看起來特別安全,因為無論什麼物體從哪一個方位向它移動,都會因為絲網的粘性和彈性,而阻隔那些直接且危險的襲擊。這位“朋友”是絕對的安全。更妙的是,食物也會粘在絲網上,典型的不勞而獲、守株待兔。 (這個說法是錯誤的,因為織網絕對是件辛苦而操勞的事情,但我不想糾正自己,有一點任性。)此時此刻,我們遇見它時,它身旁就有一個早已被絲包裹的食物,等待它享用。雖然體型不大,大約指甲的長度,它的配色相當艷麗。


它與它的空間



Clee走進用手機放大觀察它(為什麼她總是能拍出極佳的相片?),我們很容易看到它黃黑條紋的軀體,甚至連腿關節上也有明顯的色彩區分。 “1,2,3,4……7,它只有七條腿。”Clee說。小朋友們立即嘗試去合理化只有七條腿的蜘蛛。小C認為,可能是跟別人(物)打架,掉了一條腿。小H說,或許是被其他腿遮掩了,所以我們看不到。不管它有幾條腿,總之,它今天、明天、後天都不會餓死。而且它躲在家裡”擺爛“,看起來似乎也是安全的。


最近,我在讀關於身體、空間和後現代主義的哲學理論。汪民安說,空間不過是在歷史性地振盪,它並非一個單純的自然或者神聖之物。將單個的空間,定位於關係領域中,並將空間的意義置放在這種關係中,這,就是現代城市結構部署的一個獨特特徵。如果用這套理論,放在一隻蜘蛛的身上,可以怎麼樣來“瞎掰”?眼前這個兩層絲網間的夾層,其意義確實需要放置在”關係“領域中來解讀。例如,Paula覺得蜘蛛在“擺爛”,因此這個空間對於Paula來說就是蜘蛛的家;小C看到蜘蛛網上的食物,認為這個空間應該是蜘蛛的狩獵場;Clee看到蜘蛛只有七條腿,推測它可能氣數已盡,那麼這個空間就成了蜘蛛的墳墓。因此,如何去定義這個空間,取決於我們如何看待空間中存在物之間的關係。


列斐伏爾將空間帶入了生產的黑暗地帶。他擴展了經典馬克思主義的生產理論,創造性地提出了空間生產理論。空間,包括與它有關的一切,都會是生產剩餘價值的中介和手段。房地產行業即是通過生產空間來逐利,空間就成為利益爭奪的焦點,它吸引了社會的一切目光,空間,如今成為一個血腥的戰場。蜘蛛網本身就是一種剩餘價值,確實異性蜘蛛會依附於配偶的網和其捕獲的食物來生存,也會有“異族”蜘蛛霸占別人(蛛)的網。大木林蜘蛛的網上常常會有“異族”寄居,依靠網上被大蜘蛛看不上眼的小型蟲子維生。空間在生物界即便不是利益爭奪的焦點,也是生產剩餘價值的中介和手段。


福柯從統治技術的角度來談空間和人的關係,即,權力是如何借助空間而發揮作用?而空間又是如何展開它自身特有的權力實踐?我們在空間中的姿態,我們和空間的關係,我們對於空間的處置,都含有政治象徵主義。一些對於空間的非常規使用,就會變成挑戰社會秩序的手段。空間對於蜘蛛來說也是權力和統治的象徵,面對“異族”入侵者想要霸占自己的網,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斗在所難免。網就是統治權,網就是權力的符號,幾乎沒有生物不會維護自己的領地。


然而,我想對這些大哲學家們說,空間到底屬於誰?難道就如同地球母親軀乾一樣的空間,就理所應當成為城市結構的一部分、成為生產剩餘價值的手段、成為統治階級的權力實踐嗎?突然,我眼前好像看到一具被五馬分屍的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因為我離得越來近,”擺爛“的朋友突然提高警覺,移動了一下,然後繼續靜靜地休息。真好,這個小小的空間是屬於你的。









參考書目:

1.汪民安,《身體、空間與後現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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